本章出场 简——金凌子 黛西——安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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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太子妃
一片黑暗中,莹莹微光,他想了很久,是片羽阳光碎在雪地上溅在眼中的冰凉。洛希伸手贴上他的脸颊,像从雪窝子里拔出的薄薄刀刃要刮掉他一层皮肉,脸上却是在笑,弯起两弯眉毛,粉嫩的嘴唇仿佛一朵被雪吻过的梅花。于是他便舍不得拂开他的手,反而弯下脖子,把脸送进他的手心,可洛希却退开一步,放开了手。
“洛希……”
洛希背过身,他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,漫天风雪中一株翠竹,愈羸弱愈弥坚,他别过头,发丝上缭着碎雪,露出的耳朵如细巧的白玉摆件,看得欧阳朔痴了。
“你保重。”洛希轻轻说。
欧阳朔只觉得心如刀割,无因无果,他竟明白这是绝别。
“不!”他怒吼,向前冲去,哪只脚下一空,整个人便坠下去……
金凌子听到一声喊叫,忙奔进房里,榻上那人霍然坐起,双眼睁着,却显然困在梦魇中,脸上满是恐惧表情。金凌子手一搭上他胳膊,就被他合身抱住,仿佛抢夺绝世珍宝,紧紧按在胸前,不肯放手。
“洛希!”
金凌子被他勒得差点岔气,这时候听到一声轻叫,她侧过头看到安茹站在门口,满脸慌张。金凌子给她使了一个眼神让她不要慌,她重新转向抱着她的大个子,嘴贴着他的耳边柔声哄着,“我在,我在。”
“别走,别离开我!”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焦躁痛苦的喘息声。
“我不走,你放心,我不走。”金凌子哄着他,直到他渐渐平息下来,他却不肯放开她,只是把口鼻压在她微敞开的衣领外的那一点皮肉,拼命地嗅着。金凌子尚未出阁,头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拥在怀里,又闻又蹭,当下红了脸,及至她感觉脸上传来湿热,而那人开始撕扯她的衣服,她急忙拨出袖中银针,刺进他脑后。那人瞬间萎去,满身重量扛在她肩头,把她压得诶哟一声。
安茹赶紧上来,两人一前一后把他重新安置到榻上,盖好被子。金凌子站起来,脸上红晕还未退去,安茹却已经噗嗤笑出声。
“有什么可笑的?”
“倒没想到捡了一个姑爷回来。”安茹斜眼看她,笑得开心。
金凌子脸更红了,骂道:“药煎好了吗,糊了我饶不了你。”
“是是,师姐。”
她俩一前一后走出屋子,只见屋外是一片绵绵百草地,四面环山,不远处一线白瀑坠在一弯碧潭中。
等到晚上那人方慢慢醒转过来,他从床上坐起来,双脚踩在地上,茫然地看着四周。他刚一站起来,就一阵头晕眼花,不及站稳就撞在了一旁的矮柜上,他连忙扶住,这时门开了,金凌子推门进来,身后跟着安茹。
“你别起来,你风汇穴受伤,走路如行舟,待会吐了。”她走过来,稍微迟疑了一下,还是伸手扶住他,把他搀到榻上坐下。
那人看着她,目光里都是困惑:“这是……”
“这是箬芦……算了,这是我家,你就暂且住着罢,你现在走不了。”
“你是谁?”
“我就是我呀。”金凌子示意安茹把药端过来,递给他,那人想也不想,仰头尽了。
金凌子心想,倒是很乖嘛,她收回碗,转身要走,却被拉住袖子。
“……那我又是谁?”那人问道。
“……”
安茹忙问金凌子:“伤到记忆了?”
“不会,我检查过他脑后的伤,不至于……”她蹙眉寻思,这时候那人只是看着她,不急不闹,像一只等待主人的大狗狗,她忍不住想摸摸他,她安慰他,“你放心,我会治好你的。”
他不说话,仍旧看着她。
安茹以为他不信,大声说:“你别不信,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,这可是天下第一的药谷,算你好运,让我捡到你,你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来此求药,我们可不是每个都救。”
男人摇摇头,又点点头:“我信。”他说完,复又看向金凌子:“你说什么我都信。”
金凌子没料他来这一句,脸上微红,转身走了。
安茹眼珠转转地笑起来,她上前推了他一把:“可以的,你叫什么……哦,对了,你都忘了,不然就叫你阿旺吧。”
宫中
养心殿,范皇后遣退了众人,只留下洛希,她目光落在他消瘦憔悴的脸上,长叹一声。
“你都知道了。”
洛希没有说话,只是垂手站着。
“你过来我身边坐。”范皇后抬起手招了招。
洛希不动,直挺挺站着,目光落在面前的地板上。
范皇后苦笑:“罢了,还要娘像小时候一样哄你。”她站起来,广袖长裙地走到洛希面前:“你是打定主意不跟娘说话了。”
洛希抿了抿嘴唇。
范皇后握住他的手,像小时候一样牵着他走到榻上,让他挨着自己坐下。她握着他冰凉凉的手放在腿上,叹气:“这手怎么这么凉,整天捣鼓药,也不见你着身子好一点……”
她突然收住了话头,只见洛希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,哭得无声无息。
范皇后直起身扶住他的头,让他顺势靠在肩上,温声说:“你这个傻孩子,你不觉得娘爱你和朔儿一样,娘也是要心寒。”
“母亲。”洛希想说只有你待我是真心的,却听范皇后说,“不说你父皇,他是皇帝,有很多不得已,只说朔儿,难道不待你好吗?”
“那是因为他不知道,他以为我是亲弟弟。”
范皇后不以为然地看着他:“这话亏你说得出口,你难道不了解他吗,就算今日他在此,也只会说你永远是他弟弟。”
洛希垂下睫毛,他想象欧阳朔站在他面前,他此时肯定皱着眉头,一脸抓狂地赌咒发誓,我就你这一个弟弟,任天下人去说,你也是我弟弟!洛希牵了牵嘴角,继而想起欧阳朔已经不在了。
范皇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头,说:“若朔儿回得来还好,回不来……你父皇就你一个儿子,洛希你还是太心急了。”
“他可以找人再生啊。”洛希手搅着腰带,咕哝,在母亲怀里却是说出了真心话。
范皇后冷哼一声:“你再说这话,我第一个打,你这是看不起你母后。”
洛希也觉话说过了,这时抬起头来讨好一笑:“母亲教训的是。”
他娘俩又说了一会儿话,洛希告辞出来,看到原来的跟着的换成了石启瑞,侯在外面。他明白他有了新消息,两人一路走回洛希的药炉,石启瑞才敢禀报:“人一开始就不在那些弥族人手中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他们赶到臣丢下欧阳朔的地方,没找到人,又为了收后一半的钱不敢告诉你,是以撒谎。”
洛希在原地急走几步,想到欧阳朔此时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,冒出一头冷汗。
“臣早说当日应该杀了他以绝后患。”
洛希停下脚步,眯起眼:“你这是怪我?”
“臣不敢。”石启瑞抱拳单膝跪下,面上却倨傲。
洛希看着他,知道这人如今仗着知晓他的秘密,自己又要依仗他,对他有恃无恐。石启瑞本是前朝皇族后人,却借了别人身份投了朝廷,一路凭借军功高升,洛希知晓后以此要挟,交换事成之后锦绣前程,石启瑞于是投到他门下。
如今石启瑞知道自己并非皇子,欧阳森绝不可能传位给他,自己许他的便算不得数,他是不是已经有别的心思,只是欧阳朔的事他也有份,他势必不敢出卖他,他俩还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。
洛希一面想着,一面扶起石启瑞:“你带人亲自跑一趟,我不放心别人,我总有预感欧阳朔还在那里。”
“如果找到他,直接?”石启瑞比了一个手势。
洛希静了一下,但他不想让石启瑞看出他犹豫,淡淡道:“不着急,我留着他还有用。”
石启瑞无法,只能躬身领命,心里却想,到时杀不杀还不是由我。
箬芦
阿旺很快就能下地了,只是他仍然不记得他是谁。金凌子想不通,阿旺倒是豁达,反过来安慰她,相信她医术高超,肯定能把他医好的。这也是真话,他从安茹哪里得知,她师姐妹都是药圣清荃子的传人,世上若还有谁能治的好他,也只有她俩了。
这天天气晴好,阿旺吃了早饭,帮忙收拾了,就坐在廊下,看不远处金凌子正在药圃里忙。金凌子的身影穿梭在花木丛中,被身后的阳光晃虚了,看不真切。阿旺突然站起来,走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,扎了一个马步。金凌子从药圃里直起身,望向他。只见阿旺解了白色单衣抛在地上,露出一身武人的磅礴肌肉,双掌前推,一脚向前踏出,步履轻稳,回掌勾拳,在院中比划起来,渐渐越来越快,周身形成一圈气流,落叶砂石都随之飞起,及至最后一脚踏在地上,金凌子只觉得一股劲风,药圃中的花草瞬息向后倒去。
阿旺收势回拢,只觉得这些日子缠绕在五脏六腑间的一股郁气散去,天高地阔,胸中一片畅明。
“功夫不错。”金凌子从药圃中走出来,她走近阿旺,只见他一身是汗,阳光下金灿灿的,她错开目光。
阿旺笑着说:“刚才见你在药圃中,我有似曾相识之感,似乎你在那边忙,我便应该在这里练拳,陪你。”
一句“陪你”说得理所当然,金凌子却赧然。这时候安茹从外头上回来,她看着赤着上身的阿旺,又看看脸上红红的金凌子,笑得不怀好意。
“阿旺,过来帮忙。”她呼道。
阿旺擦了擦身上的汗,应声而去。两个人到了后厨,安茹让阿旺劈柴,自己则在边上择菜。
“阿旺,你今天有没有想起来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已经三个月了,你还是没有想起来,万一你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?”
阿旺拿着斧头,呆了呆,复又开始劈:“那便如此吧。”他一斧子劈下去,转过头,笑道:“还请两位姑娘赏口饭吃,给你们当个小厮。”
安茹说:“要当就要当一辈子,你愿不愿意?”
阿旺虽然没记忆了,又不是傻子,听了这话转过头瞧着她。
“我师姐好不好?”
阿旺咧嘴一笑:“你说呢?”
“我说天下第一的好,不知道有谁有这个福气娶她。”
阿旺握着斧子,突然间捕捉到梦境一闪,雪中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带着绝别之意渐行渐远,他只觉得胸口一窒,脱口而出:“不。”
“不什么?”
阿旺没吭声,他拿起斧子连劈了几根,就在安茹觉得有些没趣时,他突然开口。
“我娶她。”
安茹把金凌子拉进房里,把今天的话一字不差告诉了她。
金凌子呆了,继而脸红透了,却透着欣喜之意。安茹看她样子,就知她心意,这时候得意洋洋说:“我真是捡了一个姐夫回来。”
金凌子唾道:“行行好吧你。”她转念一想,又忍不住发起愁,对安茹说:“……他现在失了记忆,万一……万一他家中有妻儿……就算没有妻儿,万一有意中人……”
“哪来那么多万一,缘分天注定,你捡了他,就是你的……我捡了也是你的。”
金凌子想想,还是不妥:“不行,你现在在和我说一遍,你到底是怎么捡到他的。”
安茹说那天我沿着河道走,到了阴音谷附近,突然看到远处石头后有一双脚,我吓坏了,以为是个死人,大着胆子过去,就看到他面朝下趴在水中,我把他翻过来,见他在还有气息,便把他背上马扛回来了。
金凌子沉吟了一下,问:“我见他周身气度不想寻常人,今天看他功夫,我虽不懂武艺,也知道不简单,你常出谷,你且想想,那几天,山里有没有什么不寻常?”
安茹想了想,突然喔了一声,道:“那天我遇到几个女官,盛气凌人的,我和她们还呛了几句,我吓唬她们山里有阴兵借道,她们就慌兮兮地跑了。”
金凌子想了想,也想不出个所以然,她说:“我想带他去看看。”
翌日,金凌子收拾了一些吃用,带着阿旺出了箬芦,两人沿着水道往山下走。阿旺身体已经好了,他人高马大,遇到难走的路,便把金凌子背起来,金凌子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,但是阿旺却总是理所当然地样子,仿佛背自家媳妇,金凌子圈着他的脖子,闻着他的味道,忍不住心中欢喜。
干粮吃得腻味,阿旺便去水里抓鱼,金凌子则采来各种野果,她也会教阿旺哪些是野果可以吃,哪些不可以吃,阿旺起先还听得认真,后来就忍不住笑眯眯瞧着她。
金凌子察觉了,便脸红道:“看什么?”
“看你好看。”阿旺笑道。
金凌子扔了便走,阿旺在身后追着:“真的,我喜欢你教我辨识这些的样子,你教我一辈子可好。”
“你……”金凌子脸色绯红,“你还是先治好吧,休得家里有小娘子等着扒你皮。”
阿旺哈哈笑:“我死都死了一场,若有娘子也成了寡妇,我看我这个性子,娘子也不会是什么贞洁烈妇,说不定已经改嫁了。”
“我说不过你!”
两人打打闹闹,晚上就在河边就着篝火休息,山里晚上骤冷,阿旺抱着金凌子,结实的胸膛抵着她,金凌子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觉得真好。
“你说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“说不定是个大官。”阿旺逗他,“良田百亩,家财万贯,金姑娘可赚到了。”
“我赚到什么了,有也留给你家娘子了,只留一个人给我。”金凌子微笑道。
阿旺低声笑,低下头吻着她的发顶,沉迷在她的味道里,低喃:“我喜欢你的味道,比百花都好闻,比那些香都好闻。”
“你不嫌一身药味。”
“我喜欢药味。”阿旺闭着眼睛,神思缥缈:“就算被你毒死也是好的。”
金凌子听得心里发热发酸,她更紧地缩在他怀里,只想此刻此生此世。
一早他俩到了阴音谷附近。
“这就是安茹当时找到你的地方,你可有印象?”
阿旺站着,来回走了几步,站定:“我……”
他突然收住话头,微微侧过头,突然飞身一跃,跳上一侧巨大山石,只见他刚才站立之处钉住一枝颤动的箭羽。他立刻回身扑向金凌子:“快跑。”
这时只见四面山林中冒出许多蒙面刺客,向他俩追来,阿旺一把扛起金凌子,跳进溪水中,他半身没入溪水,借着河道中的山石,躲避乱飞的箭矢。只听一声大喝,有刺客跳下水中,举刀向他砍来,眼看阿旺不及闪避,金凌子扬手一洒,那人被药粉扑了一脸,惨叫起来倒在水中。阿旺趁机一脚踹飞了他,捡起落在水里的刀,握在手中,把金凌子藏在背后。
刺客们大喝着踏水奔来,阿旺横举刀,刀背贴水,一拍,刀气震出凌厉水花,冲撞得一群刺客纷纷飞摔进溪流中,他一个旋身,扬刀斜指苍穹,水流静静从他腿下淌过,一时间无人敢先动,这时有人呼啸一声,“杀!”
刺客们齐齐而上,阿旺一刀斩在最前一个,劈成两半,转身刺向身后一个,动作快如影,几十个刺客竟然无人能近身,片刻之间,已杀了大半,血染红了溪水。阿旺回身把金凌子抱到石头上,眉目间还是杀气,却带着笑意:“别弄脏了裙子。”
他转过身,看着那些残余的刺客,无一人敢上前,突然,有人打了一个呼哨,这些刺客立刻转身重新隐进山林之中。消失了。
阿旺走到水中一具倒着的尸体边,解开他蒙面的面巾,只见他脸上有刺青,是一条蛇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弥族人。”金凌子说。
宫中
洛希接到了石启瑞的飞鸽传书,他就着烛火看着那封书信,看完顺手烧了,他对着那跃动的烛火看了一会儿,突然伸出手,握住火焰,掐灭在手中。
金凌子和阿旺赶回箬芦,金凌子把他推进房间,命令:“脱。”
阿旺诧异地看着她,挑起一边眉毛,笑道;“还没成亲呢,虽然我是不介意。”
金凌子根本不理他,她忙碌地四处准备,安茹跟进来:“师姐?”
“我们遇到一群想杀他的弥族人。”金凌子拿出银针:“弥族人善用毒……你们还不明白吗?”
她看着两人,大声说:“他不是重伤失忆,他是被下毒了。”
石启瑞没想到洛希会亲自来,二皇子身披黑色斗篷,一张苍白的脸隐在阴影里,像一个幽魂。
“宫里知道您出来吗?”
“我日夜兼程跑了九天九夜,不是到这儿听废话的。”洛希慢慢地走到椅子边坐下:“真的是他,没认错?”
“是,微臣险些都丧命在他手下。”石启瑞说。
“你忘了我说的话?为什么不先禀报我!”
石启瑞立刻跪下领罪:“微臣知罪,只是好不容易找到,想着抓住他,再跟殿下禀告……不料这么多人居然不是他的对手,臣无能。”
石启瑞说着,偷偷看洛希,他料想洛希知道他擅自动手想致欧阳朔于死地,只是眼下顾不上收拾他。
果然,洛希没有说什么,反而问道:“你说他和一女子在一起?”
“没错,我看他二人关系亲密,不知道这女子知不知道他真实身份。”
洛希没有说话,他修长的手指在袖管底下蜷起来,慢慢缩紧;“你需要多少人?”
“那要看是杀还是抓?”
洛希抬起头,直直看他:“杀,都杀光。”
箬芦
几日后,结果出来了,金凌子兴高采烈:“你果然是中毒了!”
“……不用这么高兴吧。”
金凌子不跟他逗贫,说道:“这种毒叫忘前尘,只会让你记忆全失,但不会影响其他,看来那人对你倒是手下留情了。”
“那我还得谢谢他。”阿旺不以为然地一撇嘴。
“不用谢他,等着谢我。”金凌子翘起嘴角:“我为你解毒。”
阿旺实在喜欢她这幅骄傲的小样儿,忍不住长臂一拦把她圈进怀里,吻住她:“谢谢娘子。”
金凌子笑着亲回去。
金凌子出来,直奔药炉,准备制药,安茹跟过去,在她身边欲言又止。金凌子奇怪:“怎么了你,没事做吗?”
“你真的要为他解毒?”
“当然。”金凌子放下手中物什,正色看她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师姐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他恢复了记忆,也许就不是阿旺了。”安茹着急地说,“也许他真的有妻儿,有意中人,有大事需要他去做,有血海深仇要去报,他会走……”
“那我便跟着他走。”金凌子淡淡地说,继续手上的工作:“师妹,你从未爱过一个人,你不懂,爱一个人就希望他好,他身中毒,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。”
“忘前尘,忘前尘,什么人才会给另外一个人用这种药。传说以前有一位公主要远嫁他国,她本有爱人,国王要杀了他,她以死相逼,最终国王命人配了这药,让一对有情人服下,拆散了他们……师姐,我只怕你会后悔。”
洛希带着兵马在山坡上集结,眼看着远处庐舍炊烟,庭院许许,冷笑:“好一处世外桃源,我哥哥是要在这儿过小日子了。”
石启瑞在一旁道:“探子说,这里是药圣清荃子所建,名唤箬芦。”
“当年父皇曾得他医治,看来早有缘分了。”
“清荃子收了两个女徒弟,故去后,就她二人留在这里,常有江湖中人来寻医问药,太子殿下想是落在她们手中。”
洛希折起马鞭,扬手一指,扬声道:“太子殿下被虏至此,那些妖人用药控制他,给我围起来。”
金凌子拿着做好的解药给阿旺,他伸手欲拿,她却收回手,阿旺看着她,不解:“怎么?”
“你若真有娘子怎么办?”金领子问出这话,眼泪盈在眼眶里。
阿旺笑看她,把她抱到腿上:“那我便休了她,只要你。”
金凌子抿唇一笑,明知他是随口胡诌,却也愿意信他,他伸手取药,她却又一次收回手,她把药含进嘴里,倾身吻上他。
千余士兵围住了箬芦,弓箭手全部就位,洛希骑在马上,一身戎装,马鞭敲着马靴,嘴上噙着一个恶狠狠的笑。
过了一会儿,门打开了,出来一个妙龄少女,她不急不慢地走到院子中间,问道:“你们何事?”
“大胆逆贼,虏获太子殿下,还不速速交出,俯首就擒。”州尹上前喝到。
女子瞥他一眼:“谁是太子,不认识。”
州尹正待要骂,洛希抬手,他从马上跳下,走到院门口,那女子斜眼看他,丝毫不畏惧。
“在下洛希,听闻我兄长在此,特来寻访。”
“你哥哥叫什么名字?”
“欧阳朔。”
“不认识。”女子歪歪头,向身后:“我家就我和我姐姐,姐夫,你还是他处寻你哥去吧。”
洛希看着她,那句姐夫二字让他生生笑起来,他笑得不可遏制,忽然笑声戛然而止,他低喝:“给我点火!”
州尹急忙道:“殿下,恐怕伤了太子殿下。”
洛希转身瞧他:“邱大人,你过来。”
那州尹战战兢兢走过去,及至跟前,洛希一鞭子抽过去,州尹捂着脸惨叫倒地。洛希转向那群士兵,用鞭子指着他们,暴喝:“给我点火!!”
弓箭手立刻换了火簇,躬身对准箬芦,洛希向石启瑞看去,石启瑞会意,高声下令:“预备——”
“我看谁敢!”箬芦的门突然从内向外弹飞,咣一声落在地上。
阿旺,欧阳朔,大步走出来,他虽穿着一声布衣,却尽显王者之气,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动,石启瑞更是僵在马上,下令的手不知该抬该放。
欧阳朔望向洛希,但很快便转向石启瑞,笑起来,眼睛里却都是寒意:“怎么,孤的话不好使了?”
这下,石启瑞知他记忆已经恢复,他立刻从马上滚下来,跪在地上,于是乎所有人都跪下,只有洛希站在原地,片刻后,方才也躬身拜倒。
“太子殿下千岁。”
“免了,千岁不起,我只问今天这事儿谁起的头。”
那州尹这时候抱着半边脸,哭哭啼啼爬过来:“殿下,实在是因为这这妖女危害殿下——”
“谁是妖女!”安茹骂道,“在再说一句,我毒哑了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州尹正要回骂,被欧阳朔一瞪,给吓得低下头去。
欧阳朔朗声对众人说:“孤遭袭,幸得她二人相救,你们都要拜她二人,不过今天就免了,以后留着宫里拜罢。“欧阳朔一手拉过安茹:“这位是我皇义妹。”接着又把一直护在身后的金凌子揽进怀中:“至于这一位,是你们未来的太子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