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谋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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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.
Goss有天对Timothy说，你看过这个吗？
然后发了一个地址给他，Timothy点开就疯了，他用手捂着半张脸，一边傻笑一边红透了脸。
“她们太有想象力了。”Timothy摇头。
Goss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：“我还以为她们钻到你俩床底下了。”
Timothy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，他有点尴尬地说：“Goss……”
Goss不在意地挥挥手，示意自己不在乎真相，但他想了想又说：“在我年轻的时候，那还是违法的，现在时代不一样了，瞧瞧这些图，有的人明明不是，也乐意营造假象，粉丝喜欢，媒体也有话题。可是如果这一切是真的，又是另一回事了，这个圈子里多的是，但是有几个敢公开，你今天公开，人们夸赞你是英雄，但是一周后你就会发现你接不到工作了，他们只是说你不合适，至于哪里不合适，他们会告诉你许多的理由除了那个理由，但你心里清楚那就是唯一的理由。”
Timothy舔了舔嘴唇，试着分辩，却不知道该分辩的是自己不是，还是他说的并不然。
Goss却又说：“不过，你的问题难道不是Ariel吗？”
Ariel的新书卖得很不好，她的投资也失败了，视频电话里，她看起来很焦虑。Timothy让她不要为钱的事情发愁，自己现在的片酬可以应付两个人的问题。
“你需要我去看你吗，我可以把Allen送到姐姐那儿，老天，我想你了。”
“我也想你，但是，我们拍摄马上就要结束了，就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去，好吗，别想东想西的，我会给你带礼物。”
合上电脑，Timothy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Chris，他在读剧本，但是Timothy确定他一页也没翻过去。这时候他抬起眼睛，他们四目相对，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你想给她买什么礼物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有时间可以去附近转转，我们一起。”
“当然。”Chris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两下，视线重新回到剧本上。他的睫毛垂下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，这样子看起来冷淡而疏离，让Timothy心里发慌。他走过去，半跪在Chris身前，把剧本从他手里抽走。Chris目光转向他，他的脸上没有表情，虹膜异色症的眼睛此刻像有机玻璃，Chris高兴的时候可以让人如沐春风，觉得他可爱甚至有点冒傻气，但你绝不能低估他的骨子里的强势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，他们的立场微妙地颠倒了——Chris仍然表现的像一只金毛猎犬，围着Timothy打转，偶尔从身后扑上来把他抱住，用厚重的低音在他耳边哼哼。他跟媒体说，两人在戏外并不是亚瑟王和他的小法师梅林，Timothy在他们的关系里占上风——但Timothy知道这不是真的，他俩都知道，Chris在掌控他，角色是演员身体里的一部分，那个充满控制欲的亚瑟王一直隐藏在Chris体内。
“原谅我。”Timothy牵过Chris的大手，在他手心印上一枚温柔的吻。
Chris反手抓住Timothy的下巴，大拇指按进他柔软的脸颊，与他手上的力道相反，他低头落在Timothy嘴唇上的吻轻得像一片拂过的羽毛。
回美国的飞机上，两人坐在一起，万里高空，在衣服的掩盖下，Chris一直握着Timothy的手。Timothy想要开他的玩笑，说他们并不是下了飞机就会分手，可是那句玩笑一直卡在嘴边，说不出口。
到了机场，Ariel来接Timothy，她亲热地拥抱了两个男人，Chris和他告别后，Ariel挽着男友的手上了家里的汽车。一上车，她就迫不及待地说：“我和Noble谈了，新一季我也会参与进King Aurthur。”
Timothy本来正在系安全带，这时候半扭过身子僵住了：“什么？”
“联合编剧，我们讨论了新一季的方向，他觉得我的想法很棒，所以他打算让我写一部分内容。”
Timothy没说话，转过身把安全带扣上。
Ariel敏锐地感觉到了，她一边启动车子，一边微笑地瞥向他：“你不高兴。”
“不，不，怎么会……你们有什么思路？”
“关于Aurthur的复活，还有Guinevere，亚瑟王著名的王后，我们觉得是时候给Aurthur加上爱情线了。”
Timothy干笑了两声：“我还以为你告诉过我大家都喜欢Aurhur和Merlin在一起，管他们叫Merthur还是什么的。”
Ariel笑了，她转向Timothy：“但那毕竟不是真的，他们只是最好的朋友，你说呢，亲爱的？”
但是新一季并没有很快开拍，Chris的爆红让他分身无暇，广告、代言、各类活动，好莱坞也向他伸出橄榄枝，他开始在卖座的系列电影里担任重要角色，一时间到处都是他的名字。
Timothy有时候一两个月才能见到他一次，他们大部分时候通过手机联系，但Chris太忙了，Timothy早上发他的信息，他也许半夜回到酒店才会回。
两个人参演的电影终于迎来了上映，借着宣传期才又有时间见面。Chris的头发长了一点，向后梳起来，他比从前强壮了，Timothy几乎有点记不起那个年少的亚瑟王。这部电影聚集了大量明星，每次宣传都一群人呼啦啦，Timothy作为第一主演，访谈、上节目都不会和Chris一个组，只有在走红毯和大合照的时候才能见到。即便这样两人也被人群一前一后地隔得老远，这时候Chris终于可以发挥他的幻影移形技能，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到Timothy身边。Timothy一会儿接受采访一会儿和其他人寒暄，但他全身的细胞都用来感知Chris，他的余光瞟见Chris在人群涌动里看着他，心里就快乐的冒泡，对记者的态度都好了许多。
“所以你和Chris第二次在同一部作品里合作，那你们私下关系如何呢？”
“这跟你没关系。”Timothy说完，好脾气地奉上微笑。
两人在会场的洗手间里碰面，Timothy刚想说话，Chris用手指抵住嘴唇，摇摇头，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，谁知道洗手间里是不是安全。Timothy被他的谨慎逗乐了，他斜靠在洗手台上，抱起手臂：“大明星，你变胆小了。”
Chris绕着隔间走了一圈，才站定，他望着Timothy微笑：“结束了一起去喝一杯。”
“去哪？”
Chris没说话，他走近Timothy，把一张房卡塞进他的西装口袋，接着拉开门走了出去。Timothy翻了个白眼，又忍不住笑起来。
秋天，Chris回归了剧场，开始巡回演出，他正当红，真的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。Timothy听说有的粉丝跟着他满世界飞，Timothy有时候想，这可真奇怪，粉丝可以无畏地去爱他，随时都可以见到他，但真正亲密的爱人却不能。
Chris忙到短信都很少了，Timothy从时刻握着手机，到偶尔拿出手机瞧瞧，直到后来手机就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，他听音乐、逛书店、上节目，陪Ariel处理她的投资遗留问题，照顾Allen。
偶尔他在电视上看到Chris，他剪短了头发，恢复了原本来的发色，微卷的短毛贴着头皮，Timothy会看着他，一直到新闻结束。
Timothy不知道他们是否还维系着某种关系，薛定谔的猫，只要你不把箱子打开。Chris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和他联系，有些时候他会收到他的短信，很长很长，拉拉杂杂说着关于他的一切，有时候短信也很短，短到只有一个名字——Tim。
他还曾经给他打过电话，Timothy正和Ariel在一起，接到电话，他找了个理由跑出去。他握着话筒，Chris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，他的嘴一定离话筒太近，能听到他呼吸和低沉的喉音。
“我想你。”
Timothy想要微笑，眼圈已经红了，他把话筒拿开，平息了一下，才重新说话：“你这个小混蛋。”
Chris低低地笑，笑得Timothy闭上眼睛，就好像他们抱在一起，他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共鸣。
“等我。”Chris在挂断前说。
新年前Chris回到了伦敦，在圣诞前一周迎来了闭幕场。King Aurther剧组都受到邀请，Ariel也跟着一起去，Timothy跟观众一起坐在黑暗中，看着Chris在舞台上表演。舞台上的Chris是完全陌生的，他的骨骼血肉都融化重铸成一个全新的人，他咆哮、哭嚎、颤抖，他跌倒、奔跑、跳跃，他释放的力量让Timothy感到胸腔里奔涌的潮水，他屏住呼吸，全程无言，背脊没有一寸靠上椅背，直到灯光亮起来，他才察觉到肌肉紧绷太久后的酸麻。
他们在后台等待他，Noble率先拥抱了Chris，他们依次祝贺他，Chris看起来很累，但眼睛里闪烁着亮光，兴奋极了。他最后才走到Timothy身边，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，Timothy莫名地想哭。
粉丝签名结束后，朋友们一起去附近的酒吧庆祝。Chirs坐在Timothy和Ariel一桌，三人聊演出，聊新闻，聊新一季的King Aurthur。
“Guinevere的人选Noble已经在物色了，她是新一季甚至两季最重要的故事线，Noble和我一直在讨论剧情。”Ariel兴奋地说。
Chris认真地听着，时不时提出意见。
Timothy则一直在唱反调，他插科打诨地说起Merthur这个CP：“女孩们不会喜欢一个第三者。”
Ariel 坚持说：“Guinevere不是第三者，她不会破坏Aurthur和Merlin的关系，她只会丰满他们的关系，她会让他们面对更多的选择和问题，然后他俩都会成长。”
Chris没有参与这对情侣之间的争执，他站起来：“我去抽支烟。”
Chris在吸烟室抽烟，过了一会儿Timothy走进来，Chris见他来了，就把烟掐灭了。Timothy走过去，两人站着，一时无言，还是Timothy先笑起来，逗他：“要不要查查这里有没有摄像头。”
Chris低头笑，他把双手插进口袋，疲惫地靠在墙上。肾上腺素消失后，疲劳便肉眼可见地压在他肩膀上，排满的日程，时刻要打起精神来应对媒体和粉丝，经纪人安排的推不掉的各种聚会，他需要参与的规划，还要保持高度的训练来让舞台上的自己保持最佳状态，Chris伸手搓搓脸。
“你还好吧？”Timothy上前一步，紧闭的门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，他的手停留在Chris手肘上，轻轻抚摩。
Chris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，垂回身侧，他抬起头，他的脸陷入了阴影中，让Timothy看不出他的表情，而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内幽晦不明。
“Tim，我遇到了一个人。”Chris声音低低的，有种Timothy怀念的刚睡醒的喑哑，“她很好。”
门外传来音乐和笑语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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